这天地间,感恩文化算是很大的文化了。在人与社会,人与自然,国家与国家,国家与人民,人与人,甚至人与动物之间都有感恩文化。它无处不在,无时不有,而且感恩是互相的。不然,哪来的“投桃报李”,又哪来的“相濡以沫”,更哪来的“互相帮助”呢?
有故事说:马有垂缰之义,犬有湿草之恩。说的是,马的主人打仗时摔下了悬崖,那马便跪在地上垂下缰绳让主人抓着爬上去。有一人带着爱犬去郊游,睡在一片干枯了的草地上,四周的草着了火,那狗便跳到小溪里弄湿身子,将野火扑灭,它的主人安然无恙,鼾然大睡。如果马和犬的主人平日里对它们不好,它们会有这种感恩的举动吗?
感恩文化是说不尽道不完的。别的我就不说了,还是说说东方这块古老神奇的,孕育了厚重的感恩文化积淀的热土吧。
没有别的意思,就因为我是感恩人,我是东方人,我非常自豪。
一千多年前,这片地区连年干旱,老百姓苦不堪言,传说是九龙子结伴飞临上空,降下大雨,救老百姓于火热干渴之中。为了感谢九龙子的大恩大德,人们年年到九龙山脚下跪拜。隋炀帝也因此将九龙县改名为感恩县,意在让这里的人民世世代代都感恩。
因为有了感恩县名,才有了感恩河和感恩平原的名字。感恩河是东方人民的母亲河。感恩河和感恩平原养育了世世代代的东方儿女啊!在感恩县城里,宋代还曾设立了“感恩学宫”,清道光九年(1829年),知县袁斯熊又将“文昌祠”改建为“九龙书院”。这都足以证明东方人的感恩之心是何等虔诚。
可以说,东方的红黑事、悲喜事,是东方感恩文化的载体。东方人喜欢互相帮助,互相感恩。
东方人结婚、迁入新居、小孩考上大学等喜事,都会请亲朋好友、同事同学吃喜酒。人们吃饱喝足了,就自觉地拿红纸记上“帮”,很多穷人就是靠着这些“帮”,才能还了结婚借的钱,才能还了盖房子欠的债,才能有钱读完大学。你现在帮我多少,到时我也会帮你多少,或者更多。
有人病重了,须住院,须动手术,不管是住在市内的医院或者是海口的医院,病人的亲戚朋友、乡邻们都会赶到医院看望,或送吃的,或给点钱,也就是“给力”、“给帮”,前些日子,我一个朋友的妻子脑出血,住在市人民医院,到医院看望她的宝上村人竟然有一百多人。几天后,病人被送到海口的医院动手术,十多天的时间里,居然还有几十人从宝上村赶到海口看望。
东方人对死者的敬重,对生者的帮助是名声在外的。无论谁家有了丧事,亲朋好友、左邻右舍,甚至平时磕磕碰碰,闹过矛盾吵过架的邻居,都会不计前嫌,主动前来帮忙料理后事,根本不用主人操心。东方人有一句话叫做“恨生不恨死”。许多工作、居住在东方的外地人,活着时就说,死后绝不回老家,就葬在东方。他们认为,死了葬在东方很贵重,很风光,很值。
我母亲是去年新历六月六日,旧历五月初五端阳节那天去世的。我亲历了她病危到去世,祭奠、入殓、出殡的全过程。母亲去世前几天,一直是昏迷着躺在感城家里的客厅内的。我的几个妹和堂的表的姐妹们,一日二十四小时轮流守候,晚上便席地躺在客厅里。几天里,所有的亲戚、左邻右舍都来看望过我母亲。一些朋友、同学和我之前当中学老师时教过的一些学生也先后来看望。
感城人把抬棺叫做出大力,主动出大力的大都是左邻右舍的青壮男人。远亲不如近邻啊!抬我母亲的棺木,出大力者共三十二人,分成四组。要出殡了,只见我教过的一届早年就毕业了的八个学生抢先做首抬,抬着走出几十米后才交给那些邻居们。之后,他们便轮流着抬到三里外的墓地。
我感恩感城的父老乡亲,我感恩亲戚朋友、同学同事,我感恩我的学生,没有他们的帮助,我真的不知如何是好啊!
我总觉得东方人的互相帮助、互相感恩,总比“鸡犬之声相闻,老死不相往来”好得多。在大的城市里,有些住楼上楼下、或隔壁、或对门,彼此互不相识、互不招呼、互不往来、互不帮助,这有什么好。所以,我为自己是感恩人感到自豪。(吴长辉/海南) |